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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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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如墨汁般浓稠,淅淅沥沥的冷雨敲打着记忆里那间永远修不好的破屋瓦檐。

“美腰啊!你说你非要上那大学干嘛?一年学费可不少钱!”男人吸了口烟,粗噶的嗓音像钝锯切割着她的神经。

“就是!”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叉着腰骂她,“心比天高!命比纸薄!听你爸的,赶紧找个殷实人家嫁了才是正经!那个开砖窑的王老板他儿子,家里三层小楼,就相中你了!聘礼都谈好了!”

想起那个肥腻的傻子,十几岁的少女低头不语,死死咬着下唇,只看着自己破洞的鞋。泥土的污渍顽固地嵌在帆布纹路里,像她洗刷不掉的命运。

下一秒,场景粗暴地切换,她被强行盖上红盖头,送进一个黑漆漆的房间,胖男人傻笑着,慢慢朝她走过来,粗黑的手指眼看就要触摸到她的脸。

“不要——”周琼瑛猛地惊醒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。眼前是昏黄朦胧的床头灯光,是她熟悉的卧室,可那个男人呼出的浊气仿佛还残留在她的鼻尖。她捂着胸口,大口喘气,手脚一片冰凉。

“怎么了?”她动静不小,简逸也睁开眼,撑起身体坐起来,想轻抚她的后背,却被她僵硬着躲开。

他有些沉默地收回手,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回来,递到她面前:“喝点水,缓缓。”

“只是做了个噩梦,谢谢……”周琼瑛有些歉意地接过,这才发觉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。

咕嘟咕嘟一杯热水下肚,僵硬的四肢才仿佛被这暖意一点点唤醒,找回了些许知觉。她躺回去,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,背对着他。

黑暗中,简逸无声地躺回原位。良久,听到她平稳的呼吸,他才缓缓闭上眼。

突然,身侧的“茧”动了。周琼瑛翻过身,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寒意,像寻找热源的小动物,一点一点蹭了过来。

两人虽然也同床共枕大半年,但睡觉时一向泾渭分明,周琼瑛总是离他远远的。

那具冰凉的躯体贴过来时,僵在半空的手臂终于还是动了。他无声叹了口气,伸手揽过她,裹进自己温热的怀抱里。

她又蹭了蹭,寻了个舒服的姿势,沉沉睡去。

她身上,为什么总是这么冰?像捂不热的玉。简逸闭着眼,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,将这个疑问压在了心底。

两天后,金碧辉煌的宴会厅,衣香鬓影,杯觥交错。

周琼瑛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,勾勒出窈窕曲线,露出的肩颈线条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。她挽着简逸的手臂走入会场,身边的男人一身灰色西装,身姿挺拔,温文尔雅,两人站在一起,如同一对矜贵而冰冷的玉璧,引得周围目光隐晦地流连。

交际应酬都是早已设定好的程序,周琼瑛与人寒暄,笑容得体,游刃有余地与各方人士寒暄、碰杯,谈论着市场风向、政策利好或无关痛痒的趣闻。简逸对这些人际往来无甚兴趣,更多时候是沉默的背景板,在她需要时恰到好处地递上一杯香槟。

眼角余光瞥到一对身影穿过人群,朝这边走来时,她脸上笑容未变,只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。怎么又是这对讨厌的夫妻,她真是够够的。

“周总,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!”张先生端着酒杯,率先开口,目光落在她身旁的简逸身上,“这位就是简教授吧,幸会。”

张太太今日倒是盛装打扮,脖子上硕大的翡翠吊饰格外显眼,只是两人依旧是那副让她作呕的嘴脸。

“张总,张太太,真巧。”周琼瑛颔首,笑意盈盈,简逸也礼貌地点头致意,算是打过招呼。

公式化地寒暄了几句场面话,张先生话锋一转,目光灼灼地看向简逸:“简教授,听周总说,您这边有大动作啊,准备带着实验室,研发新型环保洗涤剂?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项目!”

环保洗涤剂?这话一出,简逸微微一怔,他下意识侧头,挑眉看向身旁的周琼瑛。

真是闲得发慌啊,自己家的生意不做了是吗?一天到晚盯着别人看。周琼瑛心底冷笑,脸上的笑容不变,只是挽着简逸的手迅速在他手臂内侧掐了一下,力道不轻。

简逸差点没绷住表情,嘴角微抽,他心领神会,推了推眼镜缓缓开口:“谈不上大动作,只是最近确实对这个方向有些兴趣。环保是未来发展的大趋势,力所能及之处,自然义不容辞。”

这话说得滴水不漏,既没承认具体项目,又给足了对方想象空间,还站上了道德高地。周琼瑛感慨,还得是那种家庭出来的人精会说话,漂亮话是张口就来。

张太太抚掌跟上:“简教授真是学界楷模,产学研结合,令人敬佩。”

“要不说人家觉悟高呢,当年简书记就心系绿水青山,高瞻远瞩,如今有简教授这样的青年才俊执灯前行,”张先生更是笑容热切,“环保在前,我们这些做企业的,也要紧跟步伐,贡献一份心力才是啊。”他顺势举起酒杯,看向简逸和周琼瑛。

周琼瑛适时地举起香槟杯,轻轻碰了下他的杯沿,笑得温婉得体:“张总热心公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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