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浓月十七匙 辞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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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黎扇有些疲惫的声音,“为什么回江州不跟我说一声?”

迟迟没有等到回答,黎扇压着心底的怒意,试图用道理来跟电话里的人沟通,“理查德说过,强行恢复记忆只会让大脑受到更严重的损伤,你的头痛本来就很严重。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想回去,但我们之前是不是约定过,你要回去要提前与我商量?”

“妈。”

陆沿瓷停顿了很久,他的眼神在发丝的阴影下晦暗不明,忽然问了一个与两人的对话毫不相干的问题,“你是不是还在恨舅舅?”

提到黎竹,黎扇的怒意熄了火,她沉默下来,偌大的房子在此刻显得那么空旷。许久。她揉了揉眉心,深吸一口气,“……我不恨他。”

陆沿瓷听到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。

“我恨把他领上那条路的人。”

贝勒理发店里,周眠息与店主爷爷问过好,拿出钥匙打开地下入口的门,她背着一把贝斯,从蜿蜒的楼梯下去,来到与上面截然不同的天地。

她摸着墙打开灯,几排钨丝灯泡同时亮起,发着昏暗又暧昧的光亮。主吧台里睡着一个人,周眠息拨动两下贝斯弦,那人朝半空中抬起手,嘴里嘟囔着,“seaky姐别闹,我再睡会儿……”

周眠息负手看着地上的人,“六点半了,刘大壮。”

男人立马弹起,“啊啊啊说了多少次叫我p-i-e——pie,不要叫我本名!”

pie抓了抓炸毛的刘海,他的额头上有一道疤,人长得却很乖巧,学生脸配上正太头,任谁来看都觉得那道疤是被人欺负划出来的,但其实是他把骚扰女生的流氓打到脑震荡住院,对方晕过去前拿刀砍的。

他腰酸背痛地从地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,看一眼周眠息,吸了吸鼻涕,傻愣愣地笑着,“seaky姐,你今天特别好看!”

周眠息上半身穿着一件黑色蛛网吊带,下半身配一条铆钉超短裤和棕绿牛仔腿套,脚底踩着白色漆皮皮鞋,原本规矩的短发扎了个侧辫,耳环是星芒十字,蓝色珠光唇钉在灯光下呈极光色。

那对绿色混血美瞳露出的眼神在听到pie的话后更冷漠了,“词记住了没?逃课几天了?刘大壮你挺行啊,辅导员电话都打我这来了。”

pie闻言双手合十举过头顶,“seaky姐,求求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哥,要是被他知道我就死定了!”

周眠息冷哼一声,pie看着人的脸色,试探着问道,“辅导员打过来你怎么说的呀,seaky姐你没露馅吧?”

周眠息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开始给贝斯调弦,边调边说,“我说我是你后妈,在和你爸闹离婚,你爸不肯给我分资产,于是我来你们学校找你要钱,问你们辅导员知不知道你在哪。”

pie目瞪口呆,他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,他妈生下他后就去世了,他爸欠了一屁股债,丢下他和他哥跑了,他从小和他哥哥相依为命。周眠息是清楚这些的,两人都是粗性子,所以周眠息这么说他也不觉得有什么,只是呆呆地问,“然、然后呢?”

“然后他说了句他也不知道,就着急忙慌地把电话挂了。”

惊讶过后pie回味着,对这招心服口服,他坐在吧台前双手肘在椅背上,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。他观察了一阵沙发上的人,说,“seaky姐,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。”

周眠息头也不抬地说,“有吗?”

“有。”pie走到最里面的舞台上,给键盘插上电,八卦道,“发生什么好事了吗?”

周眠息抬眼看他,挑眉,“想知道?”

pie睁着大大的狗狗眼,使劲点头,周眠息告诉他,“今晚你就知道了。”

“什么嘛!”被吊足胃口的pie还想再说什么,却在远远看到周眠息身后的客人后被吸引走了注意力,他清清嗓子,开启往常的营业模式,“两位里面请,乐队演出七点开始,可以先坐下来看看要喝点什么酒水饮料……”

调试好贝斯,周眠息起身去吧台准备调酒的器具,手里冲洗着雪克杯,她想起了昨天在咖啡厅里的那场对话。

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相貌出众,眉眼冷厉,线条清晰的下颌角将男人的俊容勾勒的有如水墨丹青,而眼神中的礼貌又冲淡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气质,怎么也令人生不出厌烦的情绪。

男人点了一个巴斯克蛋糕和一杯热拿铁,他将蛋糕推到周眠息面前。两人坐的位置靠着橱窗,相视良久,周眠息先开了口,“高三那年你突然消失,是去了哪?”

她问的直接,陆沿瓷没有丝毫被冒犯的不悦,而是说,“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,方便问一下周小姐和则与的关系吗?”

周眠息说,“他是我表哥。”

陆沿瓷没多大诧异,或者说无论二人是怎样的关系他都不会有太大反应。

他回答上个问题,“我出国了。”

周眠息盯着他,“我是说在这之前,你消失了一周,周则与找了你很久。”

陆沿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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